中国票据市场2022年回顾与2023年展望
中国票据市场2022年回顾与2023年展望
作者：江财九银票据研究院 肖小和、李紫薇
01
中国票据市场2022年回顾
过去的一年是极其不平凡的一年。2022年以来，地缘局势冲突持续，全球经济增长动能放缓，通胀高位运行，美联储采取强势收缩的货币政策引发全球连锁反应，多数发达经济体被迫跟进加息，加剧了全球经济下行压力。我国经济发展仍然面临需求收缩、供给冲击、预期转弱三重压力，面对外部复杂严峻的发展环境和国内艰巨繁重的改革发展稳定任务，在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团结带领下，统筹国内外大局、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稳字当头、稳中求进，不断加大宏观调控力度，应对超预期因素冲击，经济总体延续恢复向好态势，发展质量稳步提升，为我国票据市场创造了良好的发展环境。2022年以来，我国票据市场发展呈现出许多新变化，取得了一些新成就，为支持实体经济平稳运行，支持金融调控，降低企业融资成本等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服务实体经济取得新成绩
2022年以来，票据市场服务实体经济的功能不断提升。一是市场规模平稳增长。在我国宏观经济持续恢复向好的环境下，票据市场稳健运行，业务指标稳步增长，截至2022年10月，票据承兑发生额22.20万亿元，较2021年同期增长13.90个百分点，累计贴现商业汇票15.80万亿元，同比增长32.00个百分点。二是服务实体经济不断深化。票据市场为实体经济提供低成本资金，便利企业间支付、结算、融资需求，2022年前三季度，累计承兑发生额占GDP比重达到24.39%，较去年同期增长2.46个百分点，累计贴现发生额占GDP比重16.35%，同比增长2.81%。
服务中小企业取得新进展
2022年以来，票据对中小企业服务持续加强。一是持续培养中小企业用票习惯，中小企业用票占比不断提升。1-10月，中小企业签票累计86.6万户，占比92.29%；中小企业签票金额累计14.6万亿元，占比64.95%；中小企业贴现累计90.8万户，占比96.78%；中小企业贴现金额累计11.5万亿元，占比73.00%。二是持续改善中小企业用票环境。近年来，上海票据交易所针对性地推出票付通、贴现通、供应链票据等创新型产品，推动票据信息披露、主动账户管理等风险管控措施，不断探索支持实体经济的直达性，优化改善中小企业的用票环境，有效降低了中小企业的融资成本，提升了中小企业的活力。
票据创新发展取得新进步
2022年以来，票据创新产品不断推出并升级迭代。一是在基础产品领域，国有银行如工商银行推出票据创新制造业支持项目“工于制成”，实现查询统计、客户画像、增值服务等功能改造，提升业务体验与内部管理效率，上线票据创新产品兴农贴，实现对农户的优惠直达与精准扶持，12月5日，工商银行在首批5家分行手机端贴现业务成功落地，实现了贴现申请全流程在移动端的闭环，打通了工行在移动端票据贴现业务的全功能链路；邮储银行推出“专新贴”，通过产品精准匹配，为“专精特新”企业提供专属票据融资服务。股份制银行如招商银行升级新一代票据大管家，支持票据分包流转，打造智能专区、升级风控手段、整合票据创新产品，进一步提升客户体验度；兴业银行全新升级兴享供应链金融服务，通过与上海票交所新一代票据业务系统对接，实现票据等分化签发和拆包流转；中信银行推出“信票通”，为电子银票提供承兑、贴现一体化服务，实现供应链内融资结算自动化，助力供应链产销效率提升。城商行如九江银行推出商票增信业务，助力提升商业汇票信用水平，并携手简单汇落地首笔供应链票据+银行承兑保证票据签发，为企业提供供应链票据的全生命周期一站式管理服务。民营银行如微众银行微闪贴全新升级推出覆盖票据全生命周期的综合服务“票据+”，支持全线上操作、1元起贴，创新整票拆分等功能，优化企业用票全流程体验。果藤等信息科技公司积极为一些银行开发秒贴软件等系统，对银行加快推动各种秒贴入市，更好服务中小微企业发挥了积极作用。与此同时，不少市场参与主体也都推出了一些适应行业、适应企业、适应客户的票据创新产品，为票据市场支持实体经济发展持续助力。二是在产品延伸领域，今年以来，人民银行加强对供应链票据支持力度，上海、天津、四川、湖南、广东、山东等地人民银行频频落供应链票据再贴现业务，实现产业链供应链精准滴灌，降低中小链属企业融资成本；人民银行广东分行落地笔天然气发电项目碳减排票据再贴现，人民银行东莞中支、人民银行榆林中支、浦发银行成都分行、四川银行等落地碳减排领域票据再贴现业务，助力绿色低碳事业发展；2020年以来，江西省金融学会颁布《江西省绿色金融认定和管理指引》，并上线绿色票据识别认证系统，推动江西省绿色票据业务发展。此外，还有一些地区人民银行、市场参与主体也积极支持供应链再贴现以及绿色金融事业，助力票据市场创新发展。
票据价格支持经济新力量
2022年以来，票据利率中枢整体下行，支持实体作用更加突出。一是从融资利率角度看，三季度末，票据融资加权平均利率降至1.92%，同比下降0.73%，低于一般贷款加权平均利率2.73个百分点，低于企业贷款加权平均利率2.08个百分点，对实体经济的支持作用显著。二是从二级市场利率来看，2022年以来，二级市场利率震荡下行，票据价格几经触底，2月以来，受疫情加重、信贷投放不足影响，叠加商业银行月末规模缺口巨大，票据利率出现断崖式下跌，足月票据跌至0.01%，尽管后续有所反弹，但分别于4月末、5月、7月末再度触底，票据支持实体经济持续发力。
助力金融调控发挥新贡献
2022年以来，票据助力金融调控持续发力。一是票据占比持续提升。截至2022年10月末，票据融资余额12.54亿，同比上升35.06%；票据融资余额占对公贷款余额比例为9.12%，较去年同期增加1.48个百分点；票据融资余额与短期贷款余额比例为33.58%，同比增长6.58个百分点。二是再贴现政策持续发力。人民银行综合运用再贷款、再贴现等方式保持流动性合理充裕，为稳定宏观经济大盘、保持经济合理区间运行提供了环境，积极运用支农支小再贷款、再贴现等工具，引导金融机构加大对国民经济重点领域、薄弱环节和区域协调发展的支持力度，9月末再贴现余额5449亿元。
市场风险防控有了新抓手
2022年以来，票据市场综合防治水平显著提升。一是优化票据信息披露机制，实现对银票、商票及财务公司承兑票据的信息披露全覆盖，明确逾期风险控制手段，进一步加强承兑信息披露、信用信息查询等信用约束机制。二是加强市场监测体系建设，建立业务监测平台，及时跟踪分析市场风险迹象，完善风险票据应急处置机制，票据市场风险案件大幅下降。三是完善商票主动账户管理功能，防止不法分子以冒用企业名义开立账户，进而签发虚假商票的情况，有效防范了伪假商票风险。四是加强企业身份校验与管控，新一代票据业务系统强化企业身份校验与管控，通过引入企业信息报备、账户主动管理等功能，将风险关口前移，有效防范票据市场风险。五是各参与主体也积极加强风险防范和内部控制管理，制定了一些内部风控和内控制度。
票据制度建设取得新成效
2022年以来，票据市场制度建设持续发力。一是将票据法修改提上日程，探讨《票据法》修改建议，开展票据法制修订与完善课题研究，推动票据市场法制完善。二是进行民间贴现风险提示，2022年以来，上海票据交易所多次就企业用票、票据数据信息安全、民间贴现等内容进行风险提示，与中国互联网金融协会联合发布《关于依法合规使用票据、防范民间贴现风险的倡议》，并开展多轮防范民间贴现风险的宣传教育，引导客户通过正规渠道办理票据贴现业务。三是发布票据市场新办法，2022年11月，人民银行和银保监会联合发布《商业汇票承兑、贴现与再贴现管理办法》（以下简称新办法），重新定义了商业汇票内涵及期限，明确总体风险管框架及内容，明确基础设施、电票及供应链票据定位，拓宽了票据发展空间，回归真实交易。四是为适应新办法的出台，各参与主体积极制定并完善了相关制度、办法和流程，使得票据业务的操作性、适用性、规范性得到加强。
基础设施建设取得新突破
2022年以来，上海票据交易所持续加强科技投入，市场基础设施建设成效显著。一是在系统建设方面，上海票据交易所上线新一代票据业务系统，实现票据全生命周期、全功能以及一体化系统设计，科技赋能实现票据等分化、可拆分，使得票据“找零支付”成为可能，为票据市场稳定发展奠定了技术基础。各市场参与主体积极响应，升级改造内部票据系统，实现与上海票交所新系统的主动对接。二是在市场服务方面，为满足市场对票据资产定价、公允价值计量、风险防控、业绩考核方面的需求，上海票据交易所研发并上线“票信宝”，为市场主体提供涵盖盘中统计、基准指标、深度分析、风险防控等在内的多元化、精细化的数据信息产品服务。
应用理论研究有了新成果
2022年以来，票据市场应用理论研究持续积极推进。一是在课题研究方面，中国票据研究中心联合市场部分参与主体就电子票据法律制度、票据制度改革、绿色票据发展路径等重点课题进行研究。江财九银票据研究院及部分专家学者就类票据、数字票据等问题展开深入讨论，研究院还就广东等区域票据发展进行了专题研究。二是在书籍著作方面，《新时代中国票据市场研究》《产业链供应链中票据的应用研究》《票据纠纷案件裁判规则》《中国票据简史》等专业著作相继出版，为新时代票据实践应用提供理论指导。三是在研讨会议方面，江财九银票据研究院分别就“新时代票据市场发展”“商票业务发展及其表外风险资产计提”“中小银行与新时代票据发展”“新时代商票发展与创新”等主题开展学术研讨会议，探索新时代票据市场发展路径；江西省金融学会票据专业委员会也就“数字经济下的票据服务实体经济”主题开展研讨交流。四是在市场活动方面，江财九银票据研究院、江西省金融学会票据专业委员会、中国票据研究中心相继开展主题征文活动，中国银行业协会票据专业委员会、中国支付清算协会票据专业委员会也在推动票据市场方面积极作为，同时就《票据法》修改、商业汇票办法的修改等方面也积极献言献策，为票据市场发展提供了良好的智库支持。
02
中国票据市场2023年展望
未来的一年充满了新的希望。2023年是二十大后的第一年，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开局起步的关键之年，也是新办法执行的第一年，是新一代票据业务系统全面执行到位的第一年，是银保监会《商业银行表外业务风险管理办法》实施的第一年。根据中央经济工作会要求，2023年要坚持稳字当头、稳中求进，继续实施积极的财政政策和稳健的货币政策，加大宏观政策调控力度，加强各类政策协调配合，形成共促高质量发展的合力。积极的财政政策要加力提效，稳健的货币政策要精准有力，产业政策要发展和安全并举，科技政策要聚焦自立自强，社会政策要兜牢民生底线。要更好统筹疫情防控和社会经济发展，更好统筹经济质的有效提升和量的合理增长，更好统筹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和扩大内需，更好统筹经济政策和其他政策，更好统筹国内循环和国际循环，更好统筹当前和长远。票据作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有利抓手，对于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促进经济双循环具有重要意义。在新时代新征程上，在党的领导下，在二十大精神的引领下，在中国人民银行、银保监会的监管下，在上海票据交易所的带领下，在新制度的指引下，在新系统的支持下，将呈现出新的变化、新的活力，市场参与主体将会更稳健、可持续发展票据业务。
新办法执行第一年，票据市场稳健运行
2023年是票据市场新办法正式执行的一年，新办法缩短商业汇票期限至最长半年，明确了基础设施、电票及供应链票据的定位，首次提出发展票据经纪等要求。受新办法发布影响，票据规模在短期内或将出现一定下降。由于票据市场对新办法有个适应的过程，因此就2023年上半年而言，不排除票据承兑签发在一定时间内出现业务量缓增或减少的可能性。步入下半年尤其是四季度，在完成相应的调整之后，在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保持流动性合理充裕，保持M2和社融规模增速同名一经济增速基本匹配的会议要求下，票据将会有一个逐步加快发展的过程，会重新呈现出新一轮增长的态势。在此过程中，商业承兑汇票将会呈现出更强的适应性，中小微以及供应链企业也将相对较快的适应，贴现融资频度将逐步加快，交易活跃度将得到提高。12月15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扩大内需战略规划纲要(2022-2035年）》，强调坚定实施扩大内需战略、培育完整内需体系，这对于扩大明年票据总量利好。
02
交易端将迎新变化，票据创新值得关注
票据交易串联着金融市场与企业信贷两大板块，是票据市场的核心。票据交易功能的实现使得使得票据成为调节商业银行资产负债的重要工具，为票据市场持续发展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资金支持。新办法的颁布给票据交易端带来了新变化，包括买卖频度及票据期限时长带来的变化、交易产品创新带来的变化等，对交易端业务开展提出了更高地要求。随着票据市场的不断深入发展，数字票据、票据指数、远期交易、掉期交易、票据衍生品、票据创新将成为市场发展的重点。
供应链票据新突破，商票将迎新发展
票据信息披露系统上线后，票据市场透明度不断提升，新办法的出台更是将使票据信用属性被提升至前所未有的高度，银行信用体系将进一步得到完善，商业信用环境将大幅改善，不仅为商业承兑汇票的发展提供良好的生态环境，也将有助于增强国内企业综合实力，推动产业转型升级。与此同时，新办法发布后，票据支付结算属性将得到提升，短期融资将成为重点，尤其是应收账款票据化进程将加快，票据在供应链上的需求将会逐步加强，供应链票据有望迎来新突破。
票据利率低位运行，小幅波动或迎反弹
展望2023年，在“稳重求进”的经济工作总基调下，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将更加注重结构调整，不搞“大水漫灌”，改善市场预期将成为解决三重压力的重中之重。受国际原油供应链、防疫优化及猪周期的共同影响，预计明年PPI或持续下行伴随着CPI温和回升，通胀压力整体不大。流动性方面，2023年货币政策的定调仍将是稳健的，大概率延续政治局会议“稳健的货币政策要精准有力”的表述，叠加新办法施行、到期量、签发量、贴现量、信贷规模调控、市场情绪等多重因素影响考虑，预计2023年票据市场利率仍将持续持位小幅波动，不排除后势适当上行的可能性。
新系统将全面投产，奠定市场统一条件
上海票据交易所新一代票据业务系统已于2022年正式投产上线，预计2023年所有市场成员将完成新系统的接入工作。新一代票据业务系统融合了ECDS系统和票据交易系统功能，实现了一个业务系统、一套接口功能兼容纸电票据的出票、承兑、背书、贴现、转贴现、回购、再贴现、质押、保证、追索等票据全生命周期业务。新系统的运行解决了票据业务系统之间割裂的局面，为票据市场全国统一提供了条件，系统运行风险将大幅减低，业务运行效率将有效提高，为票据市场更好地服务实体经济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票据法规修改提速，规范创新产品发展
《票据法》制订于二十世纪90年代，修订于2004年，部分条款已不适应当前经济发展需要，需要加快修订完善进程，尤其是需要进一步明晰票据的无因性，明确票据电子化、信息化、证券化以及可拆分属性，明确供应链票据、数字票据等创新型票据种类，允许开展商业本票，建立全国统一规范的票据市场，规范类票据业务开展等，以促进票据更好服务实体经济，助力新发展格局。随着《票据法》修改提速，类票据等创新产品有望朝着规范化方向发展。
持续提升风控能力，防范化解潜在风险
近年来，随着上海票据交易所、各参与主体持续发力，票据市场风控水平得到了大幅度提升。然而，现阶段仍然存在一些潜藏风险不容忽视：一是类票据发展可能引发的风险需要引起关注、研究和重视，或是将类票据纳入《票据法》严格管理，或是将类票据作为《票据法》组成部分，对《票据法》加以修订，亦或是推动类票据平台转型发展；二是受市场变化等因素影响，现阶段票据市场污名化现象较为突出，给票据市场声誉带来冲击。随着法制建设工作的推进，票据市场监管的持续完善，以及公众对市场认知度的提升，票据市场风险防控水平将进一步得到提升。
深入应用理论研究，推动研究成果转化
新时代，新征程，新发展，新机遇，一是要继续加强票据应用理论研究，更好服务实体经济发展，应加快中国式金融票据现代化、新时代票据发展、票据与经济以及资本市场关联性、票据服务中小微企业、民营企业、服务农村经济、行业经济研究，探索票据市场支持实体经济新路径。二是要根据票据市场的热点、难点、重点展开研究，（1）推动票据全生命周期发展、新一代票据业务系统上线后票据市场发展，以及票据交易价格规律性研究，探索票据市场发展新机遇；（2）推进商票市场发展、商票生态环境、新时代商票使用与创新、商票信用与服务高质量经济发展、应收账款商票化研究，探索商票发展新动力；（3）持续推进供应链票据发展现状与创新、票据交易与衍生产品、绿色票据标准与路径、类票据发展研究，探索票据创新新方向；（4）持续深入开展票据应用金融科技、票据数字化转型与数字票据研究，探索票据市场新动能；（5）不断探索票据法律法规完善方向，探寻票据业务风险与防范、票据信息披露机制，加强商业银行票据业务发展模式、财务公司票据发展分析，探索票据期限变化后市场新动向。三是持续推动应用理论研究，推动研究成果转化，为票据市场长期、稳健、有序、规范、创新发展提供智力支持。
来源：证券时报 作者：江财九银票据研究院 肖小和、李紫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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